(一)
北京这个时候的天气,闷热,潮湿,窗外的知了不知疲倦的叫着,宿舍旁边的水房里的蛐蛐仿佛也在闷着一股劲,要在冬天来临之前,把激情发泄掉。
灯亮了整整一天,我也在床上躺了一天,闭上眼睛,灯便熄灭了,那个人说你在自欺欺人。
那边算是我自欺欺人吧,这样也好,那样也好,怎样都好,反正灯熄灭了,我看不到日光灯管的冷光,你也触摸不到,闭上眼睛,你看见的只剩下我寂寞的眼。
可是还没有月亮,你怎么唱那首歌?那个人停顿了一下,一字一顿的说道,他的语气中有一丝得意。
如果你还记得,那个女子,她,月亮一般的女子,妩媚,却又将一切隐藏在美好的背面,遥远在天边,触手可及的距离却是咫尺天涯。
曾经,我以为,我懂得爱,现在却发现,我只记下了爱的写法,和着另一个字,做。
灯熄灭了,月亮是寂寞的眼,周华健唱着,有没有一首歌会让你想起我。
我忘却了那首歌的名字,使我忘记了,而不是她。
我突然想出一个公式,是我想出来的,爱情和做爱或许是一个反比公式。
经常听到有人说,大胆的设想,小心的求证,我想我做得很成功,小心翼翼,于是一直没有求证。
蛮讨厌两个词,施舍和感恩,我一直固执的生存着,不曾改变。
(二)
跪在佛前,虔诚地求一支签,佛前的烟缥缈,看不清那后面的佛是否和我一样心中悲苦。
签从竹筒中跳了出来。落在我的面前,我低下头看了一眼,狠狠地笑了一下,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向着佛,双掌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
三生石,奈何桥,孟婆汤,天香豆蔻,点一支香烟,倒一杯酒,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路边,看着进进出出的人。
永远只有这么远,一个门槛,你进去,我出来,进进出出,便把门槛迈成了虔诚的一个永远。
这样一具臭皮囊,呵,我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大佛,拈起的指,悲悯的容貌,穿过那个永远,看着远方的破碎。
于是,踩着一个又一个的碎片,向着未来的日子前行。
(三)
现在我唱得这首歌,就代表我对你诉说。
我从来没有动过嘴唇去说那个被人说了无数遍的三个字,我在纸上写下了那三个字,递给了她。
我成了一根稻草,救命的稻草,只是,我们彼此心里都很清楚,这根稻草根本无法抓住,她不属于我,而我,也不可能再去争取她,同龄男子与女子的悲哀。
无奈的渴求婚姻的归宿,无奈的追求成功的前方,注定无法再次交集的两个人。
我喜欢做爱,但却不想承担责任,虽然我从来没有做过,但,我了解我,就像那个人也了解我一样。
一些事情,可以用诺言来遮掩,诺言,用来背叛的词汇,这是先人留给我们的两个字,放在一起,有了这样令人痴迷的色彩。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女人想用自己的身体来羁绊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一半么?如果不是,背叛的是谁,是她,还是我,或者是那根签坠落在地响声清脆的签。
我想得到她,不是她的心,而是她的身,单纯的一种满足。
爱情和做爱成为了反比,简简单单,一种生活,另一种选择。
(四)
南无阿弥陀佛。
坐在大殿之上的人,不管你是如来佛祖,或者观音大士,笑弥勒什么的,你告诉我,你在这里坐了千百年,你舍却了那臭皮囊,你留下了什么,你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你被人记了这久,你看清了什么,可是人间的悲苦么。
月亮月亮亮晶晶,似那情人的眼。
在这个城市里,我们和陌生人擦肩,看着陌生人传阅,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跳过一个个碎片。
我们有过相见,淡淡的笑笑,分开20公分的距离,并着肩往前面走,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我说,爱了,痛了,海边的潮,将底下的黑一遍又一遍的翻卷上来,不知疲倦。
你说,或许,会有更好的男人,在那前面,不曾回头去看。
那身后的或许美好,但不要眷恋,只因为生命中的一丝无奈。我想知道,你现在还好么?
有人为你买零食么,有人牵着你的手在海边缓缓惆怅么,有人在你的床边握紧你的双手,说那句我爱你么?
第一次的刻骨铭心,痛入骨髓,眼泪有没有滴落,怜香惜玉又是一个陌生人的特权。
浅浅的一层泡沫,嘟起嘴来,吹一个肥皂泡,手指轻轻的出没,碎了。
手指温暖的温度,泡沫脆弱的冰凉,我可以记下什么,眼泪晃晃悠悠得出来洗脸。
(五)
苦海无边,回头为何是岸。
我们可曾有过一个转身的距离,没有,我们背对着前行,却再也没有相遇过。
那个起点的两边不是一道优美的圆弧,一条直线,没有终点的两边,放慢脚步,还可以回头看一眼你的容颜。
将你抱在怀里,品味你的芬芳,双人床,两个人,唱着一首歌,那失落的调调。
那个人说,那首歌的名字,叫做上上签,以前你总是挂在嘴边。
(六)
好一支上上的签,遗落在大殿之中,佛祖,你又将自己遗落在哪里,是众生的心中么。
那潮起潮落渐成死水,谁又会将你从心底翻卷上来,再也听不见那洪亮的佛音梵唱。
佛前的香,顿灭了,豆大的泪珠滚了出来,永远又是多远,这门槛放在这里已经千百年,不曾有人踩上一脚,他们跨着步子,从那里迈了过去,那一步的距离,丢了虔诚。
佛前的果子没了,我蹲在那门槛上,大口大口的吃着,说不出的清脆甜美。
佛祖的眼泪灭了身前的万年烛,世间的疾苦,总托给一个莫名的虚空,却不知那三生石,奈何桥,孟婆汤,天香豆蔻纵是惘然,连踩踩那门槛的勇气也没有。
笑了,哭了,佛祖摇摇晃晃的下了来,坐在门槛上,指着那遥远的天边,月亮月亮亮晶晶,似那情人的眼。
让你欢喜也让你忧这样一个我,心底渐渐的抹掉一个影子。
(七)
那个人,走了,陪着那个女人。
年少轻狂,那好端端的一个我。
那首歌,留在那大殿上陪那看月亮的佛祖,上上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