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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绝迹的人文歌手 (转)

   最近我走马观花了几个排行榜的颁奖典礼,那种花瓶噱头充斥的台面给我异样的感觉,恍如一觉醒来,鲁迅的一切已消失绝迹,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张爱玲。我虽然从不否定流行音乐的娱乐功能和美学意义,但也不禁惊呼其社会功能的沦丧和变形。人文歌手越来越少几乎形同绝迹的现实让我费解,我们的音乐事业究竟是在进步,还是在退步?
  所谓人文歌手,不外乎以下几点:第一,他们在音乐当中强调人的尊严和价值,而这个人并不仅仅是歌手本人,而是社会化后的人的抽象代表。歌手以小我的角度和姿态阐述大我的现状和际遇。就是说歌手具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第二,他们作品中社会学的意义往往大大超过其美学的意义。他们不仅仅是局限于风花雪月的“所谓民歌者”,而且是通过音乐传递烽火的跋山涉水者。我们有时这样赞誉他们:具有强烈的社会批判意识。
  社会责任感和社会批判意识是难于分割的连体婴孩。我们放眼歌坛粗略一看,似乎怀抱这种连体婴孩的歌者不在少数,但我认为其中有不少是外行人看迷了眼:其一,总是玩弄一些假、大、空的题材,其音乐在外观上往往表现公益、绿色、和平,但是他们的创作动机却是非自觉的,音乐内容的刀口颇欠锋利,含糊不清,不讲套路。郭峰和高枫的一些“超级儿歌”便是这样的典型。其二,看似愤世嫉俗,敢于开口叫骂,某些走红的摇滚乐队便是如此。但愤世嫉俗并不能等同于有益的、有见地的社会批判。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许多艺人首部作品一炮打响,其后便渐渐贫瘠,终至萎靡。这除了自身浮躁、累积得不够以外,根本上还是思想、意识的高度包括起点本身有问题。
  当然,以上这些要求,实在有点难为歌坛上大大小小的艺人了,不过我的疑问对今日内地歌坛仍然成立。不要忘记,早年来自台湾的罗大佑、张洪量、郑智化和黄舒俊都是很优秀的“人文歌手”,陈升也不错。迄今为止不仅没有超出他们的歌手,甚至已没有了模仿他们的歌手。人文歌手是能使流行音乐不仅仅流行一时的真正干将,有时其影响不止于一两代人。可是现在的歌手留给我们孩子的难道仅仅限于《双截棍》和《机车女孩》了吗?当我们的孩子走过少年岁月回味往昔时难道只有一点浅薄的听觉愉悦,而无丝毫的心灵震撼吗?唱片业的操作手法日渐纯熟,但这种稳定的态势和匠人式的手艺也在扼杀着音乐本身,当音乐变成一种一次性消费品的同时,你也就丧失了区分音乐与垃圾的能力。
  那些已不知人文为何物的音乐“从业人员”,如果仅仅把音乐当做音乐本身来做,那么充其量只是一个风流一时的泡沫明星,而人文歌手能经受住岁月的筛选,他们才是永远、永恒的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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