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爱要有你才完美
“离开你我像一个逃兵，无处可去也无路可退，脆弱的泪总在提醒自己，失败的滋味让自己好累。分手原来是那么简单，一句话将所有都改变，我的明天该怎么来安排，我是不是应该把心藏起来……”
那天半夜醒来，睁开眼，却再也看不见梦里你的笑脸；无力的手拼命向前伸，却再已抓不住你的一个拥抱，才知道时间的流逝并没有带走一切，反而将爱和思念沉淀得越发清晰。披衣来到阳台，眼睛被寒冷的风吹撩着，冻得生疼，酸酸楚楚，被薄薄的雾气笼罩住。隔着眼泪凝固成的冰冷的水封望去，脚下是陌生的城市，和依然灿烂的陌生的灯。这个城市是繁华的，繁华的让我不敢靠近，只觉得每当自己不自主地溶入它一点，心就会被更痛地撕裂一次，连同那些尘封的往事。它很美，可它永远不属于我。面对它的陌生的惊艳的美丽，我只感到越来越孤独，失去依托的流浪者的惊恐。我知道，无论我怎样掩饰、欺骗自己，无论曾经多深多真的爱已悄然落幕，我骗不了自己的心，骗不了梦里装满你的眼睛，我依然爱你！晚风吹皱了我的泪水，折折叠叠的水面，一圈圈荡漾开的涟漪，是深刻的年轮。每道圈里，都是你的影子，久久守侯，将我一点点吸进去，回到过去……
“过去的一点一滴，你也许早已忘记，可是每次我想起了你，还是哭了哭了哭了……”
我仿佛又回到了那条老街，你牵着我，在梧桐树下慢慢走着。我们已经走了一个下午。我说，好累，到路边坐坐吧。你看着我，你的深情融化掉我的羞涩，只剩下甜蜜，满满当当的幸福。你说，我再攥紧下你的手，就不会累了。你把我更紧地握在你温暖的手心，你坚定地望着我，说，我们要一直这样走下去，走过黄昏，走过白发，走到老去也不松手。我笑着，老得走不动了怎么办？你说，男人一定比女人强壮，等到我们都老了，我就推着轮椅，你坐在上面，继续走下去。我的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白发苍苍的老头推着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缓步走在纷飞的梧桐落叶中，银白色的头发在夕阳中美丽地飘动。再看看你和我染的同一色的青春、新潮的头发，我笑了，又哭了。年轻是种奢侈，天长地久的爱情更加奢侈得无法触及，我们牵着手一路走下去，没走到白头，却走向了分离。
“事到如今我依然爱你，我孤孤单单留在回忆里，好想陪你再淋一场雨，要世界为我停止呼吸……”每次去ktv，我总是点唱这首歌。你知道我喜欢它，总替我点好，然后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满脸柔情。你永远不会知道，关于这首歌，还有一个故事，一个让我每次回想起来都会心碎一次的故事。
我知道，她也很喜欢你。那天，我们好几个朋友一起去ktv，包括她。那时我们刚在一起没多久，眼里全是深情依依，浓得望外溢。她看着我，又看着他，眼睛再也移不开了，绝望的、悲哀的。她喝醉了，一个人去洗手间，回来时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她被送进了医院。她不会喝酒的，可她那晚喝了整整六瓶啤酒，为了正拥着我低声唱情歌的人。有女孩为了我的男孩喝醉了，我心里突然很难过，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夺去了，而且是以一种悲哀、绝望的方式，却更让人感到恐惧。你在医院守了她一夜，我伤伤心心哭了一夜。面对躺在医院呻吟的她，我的恐惧多过同情，我真的好怕，怕她会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承认，面对爱情，一向男孩般豪放的我也只不过是个最普通的女子。
第二天是星期天，天阴阴地飘着雨。我借口下雨不想出去，挂掉你的电话后一个人坐车去了郊外的佛山。那里有座观音庙，据说里面的观音菩萨很灵验，成全了无数有情人。为了爱，我这个声称最时尚的女子竟像所有佛教徒一样，虔诚地对观音娘娘跪了下来，烧香、磕头，祈祷我们能永远在一起，不要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向菩萨许了愿，如果愿望实现，第二年便前来还愿。来去的车上，我一直反反复复听着同一首歌，《我依然爱你》。许茹云哀怨的歌声在雨中飘零，“大雨下个不停，我依然爱你，我孤孤单单留在回忆里，好想陪你再淋一场雨，要世界为我停止呼吸……”一路上，我的泪和窗外的雨一样没有断过。隔着泪看雨，更是酸楚。
“爱要有你才完美，我却无力再挽回，长长的夜独自去面对，我不想听见你爱上了谁。爱只剩下一团灰，曾经燃烧得很美，今生今世有过这一回，我不会再让自己心碎……”
没想到最后，没有人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却自己离开了你。那次祈祷的声音还依稀在耳边响起，虔诚、专注，痛苦中生发的无比希望，我却已经无法再去还当日许下的愿。没有资格，也没有可能，已在遥远城市的我只能独自憔悴，将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丢逝在了那个哭泣的雨天。离开你的日子，我迷上了写文，在纸上一遍遍疯狂涂抹我们的故事。没有爱的文字是枯涩的，像僵硬的手指笨拙地划过琴键，空洞、苍白的回音，拼命悲号着，却只能在灵魂外徘徊，永远到不了心深处。浸润着泪水的文字，一个个坚决地躺在那里，生硬、冷漠，仿佛在嘲笑我的脆弱。
不想再写下去了，每回忆一次，就会痛苦地死一次。我会不断告诉自己，不要想你，不许想你，在以后每个日日夜夜。我很后悔今天太没出息，没能管住自己，又让你在我心里如此深刻地活过来一次。就让我的心放肆这一次吧，放肆地再去想你一遍，爱你一遍，以后不会了。我们都应该活在爱里，但爱并不是曾经，但爱对我来说，就是你，只有你，而你已经永远留在了曾经，和那天的雨一起，永远埋葬在了我的心底。爱要有你才完美，我却无力再挽回。就这样算了吧，就这样忘了吧，爱情本来就是一出戏，冗长、悲凉，爱完了，戏也就落幕了……
